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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6680 回复:0 发表于 2016-8-5 11:38
发表于 2016-8-5 11:38: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轻易不要去熬太,因为它是中国迷路失踪死亡人数最多的徒步路线! [复制链接]

  路线异常复杂的太白山徒步路线。图片来源:qingshuiying.com

  近期,陕西太白山曙光救援队在该山的太子庙发现了失踪近两年的山友路青山的遗体(经家属确认),同时在救援的路上还发现了另一位已遇难的女性山友。

  事实上,从1992年那场山难后,太白山上的突发事故就接连不断,其中迷路失踪占有相当比例。

  路线概况

  太白山,位于陕西省眉县、太白、周至三县交界处,最高峰拔仙台海拔3767米,为秦岭山脉的主峰。

  穿越太白的路线有很多,通常会选择鳌太穿越,全程实际行军距离约100公里,需要翻过拔仙台、导航架(鳌山顶点)等10余座山峰。也有些山友,会选择上述路线中的一段徒步。

  山形地势极为错综的太白山。

  无论路线如何,穿越太白山都是一场不小的挑战,许多山友都表示其“穿越强度和难度不亚于狼塔和夏特。”具体来说,它的难度体现在以下几点——

  • 多变的天气:这条路线是中国的南北分界线,故山间气候十分多样化,有时山下气候稳定,但高山区有可能已大风肆虐。此外,山区全年大多数时候都有浓雾,山峰隐没。

  常年笼罩在浓雾中的太白。

  • 路况复杂险峻:太白山是一座原始状态保持较为完好的自然保护区,山中有很多交错延伸的小路,开发出来供户外爱好者走的道路一般仅有一米左右宽窄,一旦隔了小河或乱石堆,就很难寻找。
      另外,出于对自然保护的目的,该地也没有竖立明显的“指路牌”,而是以山里特有的方式、在岩壁上画箭头,或在路边的树枝上拴红绳作指示标记。
      除了复杂难辨的路况,所经路段也异常险峻,多处手边就是悬崖。就连曾参与过该山搜救的搜救队员潘伟,对太白山上险峻也感惊心:

  寒冷并不会对生命带来威胁,最危险的就是跨沟过崖。所到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悬崖峭壁,不要说还要找人,就是在没有任何思想负担的情况下行走,都会随时命丧黄泉。
  • 高山区无信号:尽管每年前往太白山的户外爱好者众多,据说达到60万人次/每年,但徒步在高山区时,手机无任何信号。一旦遇到险情,求救于施救都十分艰难。
  • 体能消耗大:徒步该线路不仅路程长,时间也久(一般需要5-7天),同时需要翻越10余座山峰,加上平均在3500米左右的高海拔,对身体素质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山难回顾

  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但有数据显示20年间有20余人永远留在了它身边,其中好些至今仍杳无信讯。

  • 1992年4月30日,陕西咸阳彩色显像管总厂职工訾怀宇、高山、吴军、郁辉、杨红霞(女)、赵燕(女)共6人结伴出发至太白山徒步游玩。期间,偶遇西北大学两名学生韩瑞、王忠民,8人成功登顶拔仙台后,迷路走失。整个过程如下:

  5月1日——雨雾笼罩着太白山。8人冒着绵绵细雨,越过明星寺、放羊寺,登上海拔3600多米的大爷海。

  5月2日——登顶拔仙台,下撤途中遭遇浓雾,辨不清方向,开始自寻找路下山,导致迷路,最后晚上不得不在一个山洞里熬过了一夜。

  5月3日——8人决定沿黑河向下找路,期间由于连日降雨,河水猛涨,过河时杨红霞两次险被湍急的河水卷走。这让赵燕非常害怕,且不敢再涉水,于是同男友訾怀宇决定与同伴分开,从原路返回。

  途中需要过的急流非常多,很容易发生意外。图片来源: 山友“塞北刀客”发布的《过五关收小弟,勇攀将军石!记太白山南北穿越之二》

  其余6人在无法分辨方位的情况下又走了一天,晚上一致决定次日顺河而上,沿原路返回。

  5月4日——6人开始原路返回,途中遇到一处过河处。面对激流,杨红霞想着可以绕着山走或许能找个好一些的过河处,便和郁辉一起脱离了集体。剩余4人依旧在返回路上摸索,晚上挤在一条石缝里过了一夜。

  5月5日——清晨,4人拼命向山顶爬,力图攀上顶峰,居高临下,找到一条生路。但由于精力衰竭,山路坎坷,加之高山缺氧,4人的呼吸愈来愈困难,每爬一步都感到力不从心。

  此时,实在爬不动的高山决定孤注一掷,冒险从山腰闯出去。于是,他自行向山下滑去,并趁着最后一点力气,一口气走到石头河,惊喜地发现了一条羊肠道,顺路而下,来到三清池。当晚,他在死一般寂静的森林里睡了一夜。

  剩下的三人爬到海拔3500多米的玉皇池,精疲力竭的他们躲进了一座破庙中睡着了。

  而脱离队伍的杨红霞与郁辉,绕山找路但越走越远,没多久闯入了山险岭峻的“将军石”。在攀跃一块巨石时,郁辉脚下滑,重生地摔在了地上,内脏受损已无法动弹。

  险峻难走的“将军石”。图片来源:山友“塞北刀客”发布的《过五关收小弟,勇攀将军石!记太白山南北穿越之二》

  杨红霞扶起郁辉,缓慢移动,没多久也瘫软倒地。晚上,夜间温度骤降,两人紧挨着睡着了。

  5月6日——天刚亮,杨红霞迷糊醒来,发现几米远处郁辉已一动不动,没了呼吸。此后,她一人在原地靠着河水维持生命,整整守了6天6夜。

  当天,在森林里醒过来的高山一鼓作气,经南天门,过凉水水井,终天在下午赶到厚畛子乡,见到人烟了。

  5月7日——高山艰难回到厂里报告了失踪情况。厂内立即组织了10余人的搜救组奔赴深山。当天,太白山狂风大作,气温极低,庙内的三人根本无法出行,只能原地不动。

  5月8日——三人准备拼死一搏,出庙寻找生路,但吴军几日前右脚摔伤,肿胀厉害,无法下山,遂与王忠民和韩瑞挥别,独自留在庙中。

  王与韩则在踉跄中行走了几十里路后,体力不支,先后昏倒,幸好被内蒙林学院一群上山采集标本的大学生发现,获救。

  5月9日——几近虚脱的吴军挣扎着打开庙门,发现外面已经白雪皑皑,只能再次退回庙中,不多久便昏了过去。

  5月10日——搜索队员邢宏亮、雒学军和李春明吃力地爬上玉皇池,发出了呼喊。恍惚中听到声响的吴军,已无力回应,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敲了一下香案腿,最终获救。

  5月12日——搜救队来到“将军石”的河水边,已呈半昏 迷状的杨红霞听到人声,拼出全身力气呼救。看到救援队,她失声痛哭。随后,救援队又多方找寻訾情宇、赵燕两人,但至今仍下落不明(信息来源:《山西日报》)。

  • 2001年7月31日,南开大学学生张晓新探路途中在太白山失去生命。
  • 2002年5月5日,上海高校学生华峥嵘等6人从厚畛子镇方向徒步上太白山,快到拔仙台时突遇暴雪大雾,迷失方向,冻饿致死。
  • 2008年6月29日,西安一行3人穿越鳌太,山友“老边”在东塬一带失踪,多方搜救无果。
  • 2010年1月3日,西安上百名驴友穿越鳌山,其中一女性山友“大杨”有着多年的户外经验,体力又挺不错,于是离开团队,独自前行,最终走失。经多方搜救无果。
  • 2010年8月,洋县妇女一行15人上山烧香途中,一妇女走失,至今未找到。
  • 2011年1月29日,西安市某医院职工山友“踏雪”,独自一人在穿越鳌太时因气候条件过于恶劣,直到22天后的2月19日,才从太白山走出。
  • 2011年4月18日,包括山友“牧野”等四位来自河南信阳、宝鸡岐山、太白的山友,加上两名太白当地向导背夫,从太白县塘口村开始进行鳌太穿越。后在登顶后,遭遇暴风雨,“牧野”出现了猛烈的咳嗽,最终在海拔3400处停止呼吸。
  • 2012年8月18日,西安618所9人一行穿越鳌山,分为前后两队,一人走过此路线,其余8人未走过。因山上上雨起雾,山友“小聂”一人离队后失踪于青峰峡一带,只找见一只鞋子、半个雨衣和背包。
  • 2012年11月24日,10名山友在穿越鳌山时,遭遇突降的暴雪,被困山中。虽然经过各方的努力营救,7名被困人员安全下山,3名山友不幸遇难。
  • 2013年5月20日,沈阳山友耿海龙和上海山友马圣骧跟随俱乐部参加鳌太穿越,出发23公里后,他们感觉山路比较陡峭,就决定脱离队伍原路返回。返程中,两人又不甘心穿越就此结束,于是决定换一条路下山,导致迷路。最后,曙光救援队在其失踪七天后,在红水河附近的一条河道旁找到他们。
  • 2013年6月14日,上海山友康新华在登顶后回程的途中,迷途失踪,独自在野外生存了8天后找回至鹦鸽镇。期间,各方搜救部队一直在搜寻。与康新华时间相近,湖北山友施曼也在徒步鳌山的路上失踪,至今无音讯。

  • 2014年7月2日,47岁的青岛男子路青山与妻子来西安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顺道去太白山森林公园游玩。当晚,他俩宿营在海拔3000多米的大文公庙。次日早上,路青山想独自一人去往深山看风景,遂走往大爷海方向上山,后便没了音讯。
      随后,救援队进行了12天的搜索,但仍没有消息。今年6月底,他的遗体被曙光救援队找到。

  山难启示

  在已知的山难信息中,最令人惋惜的是原本可以避免的灾难,却在一次次的掉以轻心或我行我素中断送了宝贵的生命。

  • 毫无准备冒然前往
  • 迷路后不立即折返
  • 错误高估自身能力

  毫无准备冒然前往——1992年的那次重大山难,出行的8人对复杂险恶的太白山情况所知甚少:

  行前,他们对太白山的险恶复杂的地形和变化无常的气候几乎毫无所知,以为轻而易举即可完成这次冒险的旅行,所以准备得十分仓促,没有带导游图和药品,所带食品也甚少。进山以后,他们才逐渐发现事先的估计是多么荒唐。但是,随着大自然迷人风光的依次出现,他们的兴致变得愈来愈高了(信息来源:《陕西日报》)。

  同样,沈阳山友耿海龙和上海山友马圣骧也是因为一时的好奇与冲动,在没有任何户外活动经验的情况下就出发了。耿海龙的姐夫在接受采访时,有一段表述如下:

  他一直在城市里生活,前一段时间看了电视剧《北京青年》和几个野外生存的节目,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一些单调,就借了我们的装备来参加户外穿越了,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户外活动的经验(信息来源:《陕西曙光救援队救出2名失踪多日登山者》)。

  其实,耿海龙与马圣骧出行还携带有GPS设备,但不会用,所以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太白山,只能扎营等待救援。幸好,他们的装备物资还比较充裕,能够长期扎营。

  除了对地理环境不熟悉,出行计划不周全外,还有山友在徒步穿戴上也并不重视。下面这张图上的遇难者(图片可能会引起不适,可快速下拉),是在发现路青山的途中意外搜寻到的。她穿着类似于运动衣的套装,以及一双平底板鞋,并不适合户外徒步。

  图片来源:曙光救援队

  说起山友们对太白徒步的轻视,太白县城的县生态办副主任高宝宏有些难受:

  有不少到太白的山友,着装随便,拿着塑料袋买些食品就想登山,有些领队带队之前根本就没有上过鳌山,仅凭一张图,毫无经验。其实外地山友一点儿也不知道,当山底下二三十度的时候,山上很可能是暴雪狂风。

  迷路后未立即折返——太白发生的山难,超过9成的诱因都是迷路。其实,迷路并不是一件无法处理的状况,最妥当办法无疑是回忆来时的路线,找到明显的参照物,原路返回,没有章法的开辟新路是下下策。

  但当杨红霞等8人迷路时,他们却选择了另辟蹊径,想找一条新路下山,最终引发惨剧。同样,2001年7月,与6名同伴一同前往太白的张晓新,也在不熟悉路线的情况下,走错了一个岔路,导致迷失,但却没能采取正确的措施:

  在瀑布下观赏留念之后,他们便未加思索地顺着来的方向继续前行,这需要渡过瀑布下的小河并爬上一座高山———这实际上是一个下山的方向。许明(山友之一)回忆说爬山时最初还依稀看出路,可在山腰的密林里渐渐就没有了,于是他们硬着头皮沿“之”字形路线往上爬,因为大家都认为上到顶就离南天门不远了(实际还有25公里的山路)(信息来源:《中国体育报》)。

  随后,下午近6点,他们登山了寨堡峰(海拔1792米)。此时,发现这里是四周的最高峰,必须找到路下山回到营地。于是,三名男生开始分头找路。

  这一去,就是天人两别。最后,搜救队在寨堡峰顶一块平台上,靠近绝壁时的一段坡度为45°左右的斜坡崖下,发现了手中还握有一根断树枝的张晓新(信息来源:《中国体育报》)。

  错误高估自身能力——在华峥嵘遇难前,途中曾遇到过两个农民,三人发生过如下的交流:

  5月3日,三人在海拔3500米左右相遇。当时,两位农民提醒华峥嵘,上面气候恶劣,不要再往上走了,但华峥嵘充满了自信,觉得他带的设备很专业,一定能征服太白山。他们看劝不住华峥嵘,就拿出自己带的水给华峥嵘喝(信息来源:《民主与法制》)。

  最终,在高山区持续浓雾暴雨(冰雹)中迷路的华峥嵘,在海拔3600米的第四季冰川以及石海处被发现时,面色铁青,僵冻死亡。

  同样的,湖北山友施曼遇难前,也曾有人劝阻,但未果:

  曾在途中与其他山友短暂相遇的施曼(右二)。图片来源:5zls.org上山友“格桑阿娃”发布的《SOS!!!端午太白鳌山失踪二人 上海男生康新华(已找到) 湖北女生施曼 救援队正在搜救中》
  11日,从药王庙去荞麦梁的路上遇见她(施曼),晚上18:30左右我们准备在荞麦梁前扎营。但小姑娘太要强,非要一个人赶到水窝子,没能留住她。天黑后,看到她的头灯在荞麦梁上闪过,我们一直在喊都没回应(山友“山歌”提供)。
  此外,遇难的山友“牧野”,是当时队伍的领队,也有着较多的户外经验。但兴许就是这样的经历,让他错过了身体发出的预警:
  4月20日天气突变,我们只能就地扎营。此时,身体一向很好、体重80公斤的牧野在暴风雪中猛然剧烈地咳嗽。第二天,他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呼吸困难,咳嗽加剧(信息来源:《悲剧:鳌山太白山穿越,领队牧野郎不幸遇难》)。
  对此,有山友分析推测,出现的严重咳嗽,应该是高反引发的肺水肿之类的病状,此时应立即下撤,而非扎营住宿。
  历史用无法磨灭的印记告诉我们,户外的每一步都轻视不得,无论是否拥有资深的经验,体力又有多强,结果都可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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