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来,再次坐在我的桌前,思维像是停滞不前。 我不知我的心,它在哪里。 我不知为何会这样。每次出发,总有些许忙乱,总有些许喜悦,总有些许兴奋。在路上,总有一些激昂,总有少许失望,总带一些因惑,总有一点失落,却总让我心魂系之,心向往之。 而当我回来,总在想,我的心,它遗落在哪里。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定,总是需要时间,找回我的心。 先去的是黔东南的凯里及榕江。 行走的人啊,总是梦想太多,而在现实面前,梦想注定要落空吧。一次次地,为什么还是不能够,将它放弃。 到达榕江时,已是深夜一点多钟。三个人找到小旅店住下来后,出去找点吃的。小城的夜色中,颇有凉意。坐在路边,喝杯冰凉的啤酒,竟赶走了睡意。 而小城仍是喧闹的。一早就在嘈杂的晨光中醒来。外面车声、人声不断。推窗迎进新鲜的空气,凉凉的,窗外有绿绿的田野,榕江水缓缓流过。榕江大桥上人来人往。下楼来漫不经心地走在桥上,看挑柴的男人健步如飞,担菜的女子从容而过。原来这天是墟日,附近的苗寨、侗寨的人们都出来了。女子们一律梳着齐整整的发髻。 那天在增冲鼓楼,阳光很好,照在古老得有些残破的古侗寨。那处于寨子中心位置的鼓楼,高高耸立着,闲散的人们在里面下棋或闲话。鼓楼飞檐流动,古风尤存。那个寨子有趣的地方是,似乎到处都有水,屋在水上建,水在房下流。鼓楼前也有一个水池,鸭子在水面自在来去。寨子边上有一条小河,在河面光滑的石头上跳着过河时,我的相机盖竟然掉在河里,眼看着它向下漂去,我急得叫起来,刚好有几个村民在河里洗菜,其中一个赶快追着去帮我捡,好在水不及膝,相机盖很快完璧归赵。我站在一块石头上,下一块石头离得较远,正犹豫着怎么办时,那几个村民,不论男女,看见我的窘况时,非常自然地,弯腰在水里捡起一些石头垫在两块石头中间,有一个妇女还拉了我一把。我顺利地过了河。阿呜的运气可就没这么好了,他踩到一块石头上摔了一跤,相机也湿了,逗得我们笑个不停。后来我们在一村民家做饭吃时,他脱了湿鞋来晒。 侗族女子发式特别,长长的头发,在头上梳个光光的发髻,发髻是否侧偏是已婚未婚的分别。很多女子的发髻插一把或红或绿的长梳子。她们喜欢在小河中洗头,那天我刚过了小河,就见三个女子,在河中,拆了发髻洗头,每个人的头发都很长,低头时黑黑的长发飘于水面,也算是一景了。 在四姑娘山。 厨房里有两个藏族姑娘,还有一个烤羊肉串的姑娘,天天都可以见到,她白天在喇嘛庙烤,到下午长坪沟基本没有游人了,她就过来。阿呜是个吃羊肉的高手,有一天是边吃药(据说是预防拉肚子)边吃羊肉串,一下子吃上五十串,所以她特别喜欢阿呜。见到阿呜,就会问他要不要吃羊肉串。大多数时候,阿呜是不会让她失望的,那天开玩笑说,阿呜这么爱吃羊肉串,干脆把她带回去好了。 天气很冷。那几天总是阴雨,四姑娘一直是“山在虚无缥缈间”。回到日月山庄时,总要烤火。烤湿了的裤子,鞋子。在那间有电炉的木房里,有一种暖暖的气息。甚至吃饭我们也叫藏族姑娘端了来在那间屋子里吃。虽然有鞋子、袜子的特殊气味儿。 有一个台湾来的作家,长得帅帅的,说话总是很和气,喜欢跟人说话,喜欢谈论无论什么话题。无论是国家统一还是个人情感,他无不津津乐道。一起烤火时,他更是谈话的主角。在日月山庄住了二十来天,在那儿当服务员的藏族小姑娘要认他作哥哥,他说,我都一把年纪了,作爸爸还差不多,喜欢独身自由的他,就这样有了个干女儿。以为他最多不过三十岁,看了他的台胞证,知道是个四十岁的人了。 我们离开四姑娘山的那天,他也去了小金。后来知道他终于等到了去西藏的通行证,要去西藏了。 在四姑娘山的两天,长坪沟与海子沟,可骑马,我更喜欢徒步,坚持走了两天,体验在自然中行走的感觉。虽然累,内心却是喜悦的。也许正是川地的雨季吧,天天阴雨,山路崎岖,又多泥泞,几乎没有下脚之处,常常在树丛中钻来钻去。湿滑的路,既便走西藏时也没摔过那么跤。好在脚保护得完好。虽然腿上有一处青紫,许多天才散去。长坪沟有溪流相伴,海子沟有花儿同行,一路不觉寂寞。 不论长坪沟还海子沟,都有很多蘑菇,而且品种不一。在路边总可以见到。当地藏民会背了大大的背篓去采,回时背篓中总是装得满满的。那两天我们天天吃蘑菇。 在长坪沟的枯树滩,有许多枯而不死的树,傲然挺立着。河水哗哗流过。它们象是昭示着什么。所谓生命,或者力量什么的。姑且不论。 那天阿呜有了一次“自杀未遂”。就在枯树滩。我看见他拿着三角架向那水中陆地的边上走去,为寻找一个好的拍摄点。当我走过那座由两根树干搭成的小桥时,看见阿呜正向我招手。起初还以为让我过去拍照,但一看他的神情又不象,仔细看时知道他陷在泥沙中不可自拔了。忙跑过去,伸手拉他,他的一只脚陷得很深,我怎么也拉不动。我忙向一同来的几个女孩招手,还叫着“过来一下”,她们不知怎么回事,一副犹豫的神情。我使劲招手,她们跑过来,才知道情况的紧急。忙也伸手过来拉,可阿呜的脚陷得太深了,水边的泥沙将他的脚越埋越牢固。我们怎么也拉不动,正打算叫一位男士过来一起拉,阿呜不知怎的竟自己将脚拔了出来。不过他的两只脚都湿到了小腿肚,那水可是冰冰凉的。这成了阿呜返程中骑马的“借口”。 那种挂在树上的绿色须状的东西,我叫它们“树挂”,有人(比如阿呜)竟说是“松茸”(显然不对)。在潮湿的地方常会有的。问了马夫,竟有一个非常有趣而形象的名字,当地人叫它“山挂面”。据说有很多用途,用来洗碗,比清洁还球还要好用。有货车整车的拉出去,据说是动物园里用它来喂动物。 在四姑娘山的海子沟。 海子沟视野开阔,远处的层峦叠嶂,有一种庄严而雄厚的气势。 牦牛在草地上吃草,本是低了头的。人过时,它抬了头。当我用相机对着它们时,它们静静地望着我,也许是望着我的相机,仿佛极力想弄明白我为什么拿那么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对着它们。总之是非常的配合我的拍照。那是一副非常美丽的图画。青青的草地上,摇曳着各色的花儿,黑色的牦牛,安详地对着镜头。它们望向镜头,似乎一直在琢磨什么。直到我收了相机,慢慢地走开去,它们才又低下头去吃草。 不知怎的,海子沟的牦牛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在西藏见过成群的牦牛,并没有更多的感触。在海子沟见过几次牦牛,一次是三头,就是配合我照相那次。还有一次也是三五头吧,那时我一人走着,它们在一片草地上,周围没有其他人。我经过它们身边时,它们都抬了头,看着我,我边走边回头看。它们竟一直望着我,我走得慢了,回头看着它们。我与牦牛,就这样对望,有好一会儿。一直到我走到将拐弯处,它们才重低下头吃草。我在想,它们在想什么呢?它们的眼光,象是在说话。那样一种眼光,有忧伤,有迷茫,更有一种我说不清的东西。那时我感觉,它们与人一样是有思想的。也许它们也在猜测着我,当我在揣摩它们时。“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人,其实很多时候是自以为是的。 在走出海子沟时,我们遇见一大群牦牛,黑色的,花白的,在锅庄坪那大片的草地上,有数不清的花儿,与之相互映衬,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有一会儿它们奔跑起来,在跃过一道斜斜的山梁时,它们美丽而强健的身影,颇让人感奋,我将它定格在我的镜头里。 成都。鸭儿河畔的三星堆。古蜀文明的代表。 那些青铜纵目人像或面具,那创下世界之最的青铜大立人像及青铜神树,那些由残片拼凑出来的陶器,那些仍然散发出耀眼光泽的精美饰物,一件件地,被发掘出来,被陈列于此,它们无言地,诉说着什么吗? 当光阴流逝,当青春不再,当脚步远去,所留下的,究竟是什么。当我们转身离去,又将留下什么,给无情岁月。 西南旅游散记 GMT+8, 2025-5-1 04: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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