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才刚刚睡着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死命将眼皮撑开,摇晃地打开门,涨涨的脑子立即冷风吹清醒过来。简单地梳洗一下,匆忙背上行李重新坐回最后一排位子,好象比昨天又挤了些似的。我没有坐靠窗了,因为座位与车窗之间有一段间隙,在颠簸路上我屡次被甩到空隙中,极难受。今天我们用一个大包堵住空隙,东坐在包边,紧挨过去是我、晖与梅。东西太多,我们每个人都坐得很不舒服,腿伸不直,连身子也不能完全坐在位子上。就这样勉强坐好,晖开始分食每天必须的肌肝片与西洋参,一个水壶从梅那一直传到东处(现在他也不介意与我们共用一个壶了)。
车子徐徐开出雅江,此时路况很好,几乎全是柏油路,车开得飞快。窗户都开着一点缝,但又不免有些冷,东将他睡袋展开,我们三个都尽量缩在睡袋里,很是暖和。前面的乡民直笑,我们也觉得很好玩。地势渐高,不知是因为高原的原因还是今早确实起太早了,我们开始犯困。梅与晖分别靠在身边的背包上拉下帽子开始大睡,我没有背包可靠,也不能趴在前座的横梁上,只能低着脑袋任随车的摆动而摇摇晃晃地试图睡一会儿。因为无所依托,每次神志不清时就象是会撞到哪里而惊醒。恍惚中东将手臂伸了过来,揽住我的肩,把我的头安放在他的肩头,我很舒服也很甜蜜地安心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难受的胸闷憋醒。车子似乎正在努力地上山,一圈圈地盘旋,速度却仍然很快,不时的急转弯将我们甩来甩去。每上升多一层我就多难受一些,头很晕,高原反应加上不能释怀的心情令我愈发的难过,恶心想吐,东将我抱得更紧了些,不知怎么的,在身心双重的夹击下,我竟然哭了起来。此时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意识,只感觉到东不断地用手抚摸我的脸与头发,试图能安慰我让我舒服些,并轻轻地说:就好了,快下山了。胸口越来越闷,还有一点点的疼,东吓坏了,晖与梅也急忙把药包翻出来,东把他带的保心丹拿出来让我吃。我已经昏昏然了,顺从地吃下去,好苦,差点又吐了出来,终于忍了下去。不知真的是药有用,还是开始下山的缘故,我似乎好了一些,靠在东的身上昏昏地睡了过去。 车停了下来,原来是到了雷达站,据说是海拔最高的雷达站,这附近有一小房子充当厕所,自然也成了海拔最高的厕所了。他们都下去了,我却没有精神折腾了,就这样错过了体验海拔最高厕所的滋味。车飞快的往山下开去,除了没精神,头依然昏以外,我基本上已无大碍了。梅与晖见我没什么事了,就开始取笑我,平时我身体是最好的,而晖总生病,本来我是最不应该有事的,可居然“老猫烧须”,给他们大大地取笑一番,而东也直说吓死他了。高原这个地方可真的一点都不能小看,平时身体再好都有可能会生病,会不适应,有时还不如平时身体弱的人。 中午时分到了理塘,这个号称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县城,如今我们踏上了它的土地,世间的事物原是如此奇妙,你不会知道这一生会到些什么地方,见一些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下车后,我们去了有史以来经历的最脏的厕所,出来后一个劲地干呕,将我们所存不多的力气又消耗了许多。懒懒地往回走,远处一个人兴冲冲地向我们跑来,边跑边招手。我们还纳闷是不是叫我们的时候,他已来到了面前,原来是“毡帽”(在木格措碰到的)!天呀,真是太巧了,这世界也太小了。大家面对面地站着真有一种它乡遇故知的感动。他是要走川藏线的,已在理塘呆了三天,今天准备去巴塘,正好在车站见到我们。他的车开出时间与我们的差不多,他带我们去吃面。一碗豆苗鸡蛋面,放上辣椒实在美味,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香了,一人一大碗一下就干完了。“毡帽”说理塘很好玩,并且8月1日有赛马节,是整个康区规模最大的。我们又心动了,难道又要改计划吗?东本来是走完稻城后往云南方向走,如今他打算不去云南了,回塔公参加晒佛节。现在又有八一节了,我是肯定有时间的,晖可能可以,而梅看完晒佛节后就必须要回去了。于是我与东说好会回到理塘,晖则痛苦地思想斗争,策划各种各样的借口,最后不是不得不遗憾地放弃了。 告别“毡帽”,我们各自踏上旅途。从理塘到稻城全是土路,颇为颠簸,而且灰土还很大。这时我的精神好了起来,而梅与晖却开始不舒服了,梅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在睡觉,晖靠在我身上也昏昏欲睡。我与东聊天,聊各自的城市、生活与工作的环境,还有以往出游的经历,现在已是记不起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时的愉悦的心情,只希望这样的旅途可以长些再长些。经过上午的事情后,我们更加亲近了,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与默契,更象是已相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他的眼神是那么明亮、清澈,至今不能忘怀。 一路无非是上山又下山,往复不知多少回,远远的山峦总是在我们的视线里不曾改变,随着光线的强弱,山峦的颜色也不断地变化。等到又上到一座山的顶端时,四周再也见不到其它的山峰了,我们似乎已经到了地球的最高处,前面是无尽的地平线,天是那样的近,云就在我们可触及的地方。从眼前到无尽处皆是大大小小的圆石,不规则地散落在这高原的平原上,时不时还会出现一泓蓝蓝的海子,面积不大,在阳光下发出莹莹的光芒,却又那么的湿润与婉约。后来才知道这里叫海子山,大圆石及大大小小的海子都是郧石造成的,还是研究陨石地质的好地方。不过这里给我的感觉就象是到了月球。 下午四点左右我们终于到达稻城,也是奇怪,一旦到达目的地,一切所受的苦累全都忘了。兴致勃勃地下了车,东将行李从车窗扔出来堆了一地。镇上的人好奇地看着我们这几个风尘仆仆的外乡人,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去年的稻城还远不到游人如织的地步,可以说很少,当时整个稻城只有我们四个游客。背上背包猛一开步,还有点脚步浮浮。按照网上的消息来到县政府招待所,果然在墙上贴着包车去日瓦的价目表。就在我们准备去对面的香格里拉餐厅找老板帮忙找车的时候,旁边有一汉子怯怯地问:要包车吗?“多少钱?什么车?”,我操着不咸不淡的四川话说(怕被斩)。“300算了。”,比贴出来的便宜,不过我们还是不放心,提出要去看看车,他带我们走了五六十米,这是一辆绿色的吉普,挺破,打开车门,哇,位子好脏好破,除司机位外只有一排座位,其实我们倒是无所谓脏与破的,只是要借此砍砍价。我又用我那别扭的四川话回价为250元,他不肯。我们也就不再说了,转身去找香格里拉餐厅。老板很好人,很热心,只是他说现在比较晚了可能不一定能找得到车。我们与他一同出来,那个司机居然也跟了过来了,他同意250元这个价,老板认识这个司机,还说他家就住日瓦,也开了个店,我们可以住他那。于是我们也就放心地坐上他的车,一路奔向日瓦。 这条路的路况不好,所幸这几天都没有下过大雨,要不然肯定会更难走。车子急剧地东摇西晃,将我们猛烈地甩向车边,身上给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最后我们只有紧紧地互相拉住以增强重力。突然前面出现一片开阔的草甸,绿草上铺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野花,远处三三两两的牦牛在吃草,真美呀。我们大叫司机停车,冲下车去拼命谋杀胶卷。最后让司机帮我们四人来一合影,作为在如此艰幸的路途后的美丽的纪念。(这时体现出傻瓜的好处了吧) 两个多小时后到达只能见到两幢大房子的日瓦乡。司机的家就在著名的三圣如意对面。他家的旅馆是新开的,而我们是第一批客人。房间在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很美丽的二层小楼,廊上种了好几盆鲜艳的花。矮矮的二层楼我们居然会气喘嘘嘘的。老板拿了好多壶热水给我们,终于可以洗掉满身的尘土了。房间很干净,床铺都是新的,我们太幸运了,可以好好睡一觉。 吃过可口的晚饭,来了一个保护区的管理员,收入山费,老板也帮我们安排好了明天的马队。我们回到房间,我的腰又疼了起来,梅帮我按了按,贴了膏药,希望明天可以应付得了八小时的骑马。 就在我们准备睡下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而我们的房间里也下起小雨来。越漏越厉害,床都脏了,我们的背包也湿了些。赶紧把东西转移出来,老板也闻讯而来,他解释说是因为这房子刚盖好,还没经过雨,他们也不知会漏。幸好还有两间房不漏。只是有一间正在发电房边上,挺吵,东去住了。 稻城故事 之六 GMT+8, 2025-5-1 0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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